2021年，司法部会同中央宣传部、农业农村部等多部门联合印发《乡村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作规范（试行）》，提出把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作纳入法治社会建设和乡村振兴总体规划，将其作为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工作的重要内容。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指出，要健全城乡社区治理体系，及时把矛盾纠纷化解在基层、化解在萌芽状态。为了贯彻落实党中央的精神，进一步推动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向纵深发展，2023年7月，江西省委办公厅、省政府办公厅联合印发了《关于进一步推进全省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扩面提质增效的意见》，南昌市被列为全省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向社区、园区延伸试点市。随后，南昌市委全面依法治市委员会正式印发《关于进一步推进全市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扩面提质增效的实施方案》，推动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扩面提质增效在全市逐步开展。

一、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现状

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起步于江西，并逐步推广到全国。如今在基层，“法律明白人”已经成为推进精准普法、建设法治社会不可或缺的一支重要力量。加强和改进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、管理和使用等工作，是加速法治建设进程、化解基层矛盾、提升治理效能的有效手段。

自南昌市被确定为全省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基层联系点以来，紧紧围绕“作为推动南昌市‘法律明白人’培养工程提质增效的重要抓手和有利契机，高标准谋划、高站位推动，确保取得突破”的工作要求，在完成规定动作、硬性任务的基础上，按照“点位起步、打造精品、以点带面”的特色发展工作思路，以东湖区、西湖区、青云谱区、高新区为试点，分目标、分阶段示范带动，推进全市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作扩面提质增效。

在先行先试过程中，南昌市紧盯“提质增效”的目标，建立“选、育、管、用”全链条工作机制，在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向社区、园区拓展延伸方面作了一些积极有益的探索。同时，为确保试点工作有力有序推进，将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纳入法治政府建设目标考核和高质量发展综合考核内容，在每个县（区）建1个示范带头人品牌工作室，每个镇（街道）建1个“法律明白人”法治实践站，每个社区建1个“法律明白人”服务工作岗。各县（区）每季度向市委依法治市办报告一次进展情况，每半年报告整体推进情况，确保工作不断档、责任不缺位。截至2023年12月，全市培养“法律明白人”骨干8万余人，998个社区共遴选培养32146名“法律明白人”，实现了全市“法律明白人”全覆盖，形成了培养机制规范、队伍结构合理、作用发挥明显的“法律明白人”工作体系，培养了一支素质高、结构优、用得上的“法律明白人”队伍，为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提供了坚实的法律人才保障。

二、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存在的问题

南昌市在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上取得了一定成效，但与“健全城乡社区治理体系”的要求相比，就引导全省“法律明白人”主动履职尽责、积极发挥作用来说，还存在一定短板，需要进一步提升。

（一）法治意识有待进一步增强

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，南昌市法治城镇化建设面临新的问题和挑战，全面深化基层治理方式任务繁重。少数人法治素养不强，无法准确表达自身观点和需求，依旧存在遇事不找法、办事不依法、信访不信法的情况，全市民众尊法学法守法用法的良好氛围有待进一步构建。

（二）法治素养有待进一步提升

在法治建设进程中，随着社会变革步伐加快，不同领域出现的法律问题越来越复杂，需要更高水平的法律人才。目前，基层“法律明白人”的法治素养和专业能力有待提升，队伍存在水平参差不齐、专业性不够强、法律问题处理能力不足的情况。

（三）法治实践作用有待进一步发挥

截至2023年12月，南昌全市已培养“法律明白人”骨干8万余人。但是在实践中，由于平台少、参与刚性约束不够、激励乏力等问题，导致“法律明白人”参与法治实践不足，需要进一步深化作用发挥。

（四）培养师资力量薄弱

市县区虽然组织普法讲师团开展集中培训，但普法讲师团到乡镇开展宣讲、培训的次数有限。县区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还是以乡镇（街道）“法律明白人”为主。而乡镇（街道）“法律明白人”培训师资以司法所干部为主，他们多是非法律专业人才，在培训中大多是照本宣科，在系统性、专业性方面还存在很大不足，对法律理解、融会贯通解决纠纷问题的能力还比较欠缺。

（五）经费保障支撑不足

“法律明白人”属志愿者活动，无专项经费补贴，激发群众积极加入和参与的吸引力不足。加之市县级组织开展“法律明白人”培训时，培训的场地、食宿费用等存在很大问题，需要财政专项经费予以支持，而目前各地普遍经费保障支撑不足。

三、探索“法律明白人”扩面提质增效的创新路径

推进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扩面提质增效，助力基层社会治理，是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的出发点和落脚点。南昌市结合推进实施“八五”普法规划，持续深化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，积极探索“法律明白人”扩面提质增效新路径，在全省率先进行城市社区、工业园区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作，将社区居民、企业务工人员纳入培养范围，逐步实现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全覆盖。

（一）引导“悦情·青云家和”扩面

借鉴青云谱区法院反家暴中心“悦情·青云家和”的经验做法，将“法律明白人”融入“悦情·青云家和”，打造司法行政示范点，同时注重辐射扩面，扩大到覆盖青云谱区各领域、各行业，寓法于情，柔性化解家事纠纷，促进家庭和谐。2023年8月以来，调解家事纠纷80起，调解成功率100%，促进“法律明白人”融入法治实践、延伸服务触角，形成品牌化、特色化集成阵地，在基层社会治理中发挥了积极作用。

（二）推动“悦理·圆桌会议”提质

依托“悦理·圆桌会议”等社会治理品牌，引导“法律明白人”当好耳聪目明的“信息员”、能说会道的“和事佬”、懂法明理的“指导员”，寓法于理，增强友邻、睦邻、助邻，以理服人融洽邻里关系。2023年以来，围绕物业管理、邻里纠纷等问题先后召开52次会议，解答居民法律咨询180余次，化解矛盾纠纷20余起。

（三）扩大“悦微·律动洪城”影响

依托公益集结号，整合律师、民警、法官、检察官、公证员等法律服务力量，组建公益团队，寓法于微，用身边事讲身边法，把法言法语转换为老百姓听得懂的语言，潜移默化地提高广大群众的法治素养。2023年以来，全市共开展法律援助宣传活动130次，受理法律援助案件3219件，解答法律咨询6万余人次，挽回经济损失2500余万元。

（四）创新园区“法达园”品牌

推进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向园区拓展延伸，确保法律随时随地直达园区、直达员工。在高新区打造了首个园区“法律明白人”培训示范基地，各园区、企业建立“法律明白人”法治实践站，开设线上培训云课堂，提升“法律明白人”的法治素养和业务能力。开通企业法律服务直通车，开展公益讲法进企业活动，实行律师面对面结对帮扶，成立企业法治工作协会，建立政企交流平台，整合凝聚各方资源力量，助力园区“法律明白人”法治素养提升。积极引导“法律明白人”常态化开展法治实践活动，参与助力社会治理活动和企业法律事务议事，开辟法治沙龙、下午茶等议事平台，通过“亮身份、作表率、树形象”系列活动，切实提升“法律明白人”的价值获得感，增进群众对“法律明白人”的认同感。

（五）围绕机制建设，实现运转模式蓄势赋能

1.发挥典型作用正向激励。建立法律明白人“法治积分卡”积分兑换机制，开展“法律明白人”星级评定工作，积极运用“报、网、微、端、屏”全媒体矩阵，讲好先进典型故事。对评估优秀的社区“法律明白人”，在发展和培养党员、评选普法先进以及聘用网格员、人民调解员、人民陪审员等方面予以倾斜。

2.动态管理调整优化机制。对选任的“法律明白人”进行登记造册、建档立卡，公布姓名、照片、联系方式等基本信息，畅通群众监督渠道。根据日常工作、群众评议、法律测试等情况进行综合评价，对发生违法违纪行为、不认真履职且经提醒仍不改正的“法律明白人”，及时予以清退，注销证书，收回徽章。

3.强化督导检查掌握实情。落实常态化督导推进工作机制，每月通报各县区（开发区）、管理局“法律明白人”学习情况，每季度组织召开座谈会、现场推进会，调度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和基层普法工作进度；每半年深入街道、社区实地督导，全面掌握基层工作开展情况。

四、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提质增效的思考

实践中，实现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提质增效目标，要着力转变传统思维观念，创新工作理念，提升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的覆盖面、影响力，全面增强法治社会建设底蕴，推动全社会逐步形成办事依法、遇事找法、解决问题用法、化解矛盾靠法的浓厚法治氛围，为建设法治政府、法治社会营造良好法治环境。

（一）积极构建机制，实现“平面式打造”向“立体式共育”转变

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是一项涉及多领域的综合性系统工程，通常由各级司法行政部门承担，但在社会动员、遴选、培养、使用、管理等环节的推进中，往往需要协调各方资源力量参与、配合、联动，比如师资力量、场地、经费、评比、表彰等，特别是在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向园区延伸推进中，争取各方的配合支持显得尤为重要。

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首要的问题就是解决“谁培养、谁使用、谁管理”的主体责任问题。要通过理顺组织管理架构，全面压实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责任，着力构建责任主体明确、资源有效整合的“大培养”工作格局，真正形成司法行政部门统筹协调、多部门协同配合、社会力量积极参与的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“联动共育”的局面。

实际工作中，南昌市按照市级抓重点培训、县级抓系统培训、行业抓分类培训、乡级抓普遍培训的“大培训”机制要求，市级司法行政部门主动对接组织、民政部门，推动市县两级在村（社区）“两委”干部培训班中安排“法律明白人”骨干培训课程；县级司法行政部门利用“民法典宣传月”“宪法宣传周”等重要时间节点，组织乡镇（街道、园区）司法所长、村（居）法律顾问、企业法律顾问、公益律师、法律援助志愿者等深入所在村、社区、园区开展基层干部法治培训；各乡镇（街道）、园区实施法治培训进“班子会、学习会”，建立健全乡镇（街道）、园区党（工）委会前学法、农村（社区）党支部会前学法、重大事项议事前学法等制度。同时把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作纳入“八五”普法考核指标体系、法治政府建设目标考核和高质量发展综合考核内容，与乡村振兴和民主法治示范村（社区）创建有机融合，推动各级党委政府落实履行法治建设第一责任人职责，实现与法治建设同部署、同督导、同考核。

（二）多方搭建平台，实现“单一式培育”向“复合式增效”转变

在“法律明白人”具体培训中，要坚持目标导向和效果导向并重，积极构建“线上＋线下”培训阵地，融入多载体形式，深化系统培养。线上可充分发挥“法律明白人”网校、各类普法公众号、微信群等平台载体的作用，定期推送“以案释法”微视频课程，增强普法培训的趣味性和可读性，通过指尖学、掌上学、随时学，满足群众法治文化需求；线下要突出实用性、操作性、针对性培训，采取“法规宣讲＋案例教学”与参观见学、法治文化熏陶等沉浸式教学相结合的培训方式，同时还可通过结对帮扶培养、搭建岗位实践平台等，积极引导“法律明白人”参与基层党组织建设、居民自治、人民调解等环节和领域，全面实现“法律明白人”从一般对象向骨干力量、法治带头人等复合型、专业型、全能型队伍转变。

（三）拓展实践领域，实现“传统型力量”向“多元化人才”延伸

随着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向社区、园区和新就业形态群体拓展延伸，由于受众发生变化，过去针对乡村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的授课内容已不能适应群众日益增长的法治需求，必须摸清群众普法新需求，突出“法律明白人”多元化培育，针对不同区域和受众对象等实际情况，形成“靶向式”培训。农村“法律明白人”重点加强党的涉农政策及涉农法律法规的学习；社区“法律明白人”重点加强物业管理、邻里纠纷等涉及民生的法律法规学习；园区“法律明白人”重点加强企业管理、依法用工及员工权益保障等法律法规学习；新就业形态“法律明白人”重点加强行业领域相关的法律法规学习。此外，还要结合新形势新发展要求重点推动“法律明白人”运用数字技术赋能基层治理和法治实践，积极吸纳科技、交通、安全、医疗等多领域、多项目技能人员加入“法律明白人”队伍，打造多元化人才队伍。

综上，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作为法治社会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，在社会矛盾化解和城乡治理中已呈现出良好的效果。今后应加强相关的实践探索和总结，使“法律明白人”培养工程更加完善。

（本文作者系江西省南昌市司法局普法依法治理科副科长 邓伟，本文刊载于《法治时代》杂志2024年第1期）